希望,是像钻石一样珍贵的东西。
我问自己,要怎么才能向一位科学知识极其有限的老人讲这个故事?毕竟老人很难理解什么是空间站,什么是行星发动机,甚至地球的自转公转。
简单地说,这是一个关于取舍的故事,本质上和那些沉船灾难片差不多,只不过这艘船非常非常大,大到装着全世界的人类;这艘船也非常非常小,小到要2500年才可能到达终点。
第一个取舍是关于留守还是流浪。人类首次意识到太阳系将发生毁灭性灾难到预测灾难发生的时间中间隔着四个世纪的时间,简单换算也就是四代人的时间。船上目前的乘客是这一代人,到预言末日的时候是曾孙辈的人;再看远一点,这个决定将会影响后续几十代人的生存环境,而真正的收益至少要一百代人以后才能体现。如果当代人选择坐视不理,起码在他们有生之年还可以享受阳光普照歌舞升平的日子,而不是去操心造什么行星发动机。选择牺牲当下利益为后世负责,凝结了人类文明的无比勇气。舍弃短期安逸自在去追求长远发展,带着家一起流浪。
第二个取舍是关于生存权利的问题。在刹车时代,由于地球停转会引发滔天海啸,只有搬进地下城的人才能保证生命安全,而宜居的生存环境是非常有限的,最多只能容纳全球一半的人口搬进地下城生活。如果说选择流浪是一种有意识的取舍,那么决定生存权则是一种无意识的取舍。在照顾少数作出突出贡献的英雄家属基础上,全体人类进行无差别抽签来决定生存权。如同那些壮士断臂的故事一样,有一半的人被迫舍弃他们的生命,换取人类文明的延续。
第三个取舍是关于希望载体的问题。在地球将与木星即将相撞之际,男主说服联合政府选择舍弃人类文明的火种——载有地球生命基因信息和人类受精卵的空间站,把地球重新推向安全轨道。一个是囊括人类全部文明的载体,一颗种子;一个是人类祖辈赖以生存的载体,一棵参天大树。舍弃萌芽的种子换取生生不息的母体。
每次取舍背后都包含着深深的绝望,每次取舍都不可避免要面对巨大的风险,每次取舍都意味着一次死亡和重生。
钻石之所以坚固是因为它产生于恶劣环境,希望之所以珍贵是因为它孕育于绝望当中。